不要用形容詞,要描述。
今天是所謂的世界末日,我四點爬起來夜班,在閱讀《看見》的過程中,迎接了升起來的太陽透過厚厚的云層灑下來的陽光。
本來我已經摒棄過分愛惜書本的癖好,但閱讀這本書一段時間,這種小心翼翼卻又討厭地回歸了:不折角、輕翻頁,我還深怕我在上面劃的線不直,寫的字難看,著了相的臭毛病都來了。我的理智分析我的情感——我喜歡上了這書中的柴靜,喜歡上了她看人的角度、對人的理解,就像她博客中的題目《見書如晤》。
你好!柴靜。
今天上午看到“盧安克”那章,我先是想到耶穌,然后看到盧安克因為結實妻子而妥協,放棄堅持的人生哲學后,我想到了閆妮。同樣對于有著敏銳的洞察力,談吐中構建著“雖不能至,心向往之”的人生哲學的人來說,沒有理性的堅實基礎,一旦被發現了弱點,整個人都顯得非常虛弱。這一章是我個人不太喜歡的一章,對于一個看似有哲理卻不能理解的靈魂,我還是放棄鉆研和理解吧。真的,連向往都不向往了。或許,因為他們太不一樣,所以我們神化了他們。而他們,可能只不過太過執拗,太過自信,不會覺得自己可能錯了。你看,我用了兩個“可能”。
為什么不太喜歡這一章?因為作為記者,理性分析和客觀呈現是最基礎的。盧安克的故事,用理性就是用錯了方法論。閱讀十多章建立起來的理性思維慣性,在這一刻完全不適用了,我用同理心,也“如入棉被,無處著力”。
我依然在書里寫寫劃劃,回頭翻閱,發現這些劃下的句子也是柴靜飛躍的標志。前面的部分有年輕人的抱負,但也未免武斷;后面更有全面的思索,周全的考慮。前面,一就是一;后面,往往要加一個自問的問號。
我對今早讀的第十六章,關于農村土地問題的文章,仍然記憶猶新,雖然很多法律性的問題依然迷惑,但總體上很有啟發,尤其對思考問題的角度。
書中提到:
82年憲法第十條第一款:“城市的土地屬于國家所有。”
農村的土地是集體所有,不是國有。而農村集體的土地一旦要變成建設土地,都經政府征地,變成國有土地。
陳錫文說:“給農民的不是價格,是補償。地拿過來了你去發展市場經濟,拿地的時候你是計劃經濟,這事兒農民就吃虧了。”
這樣的信息是我之前從未聽說,更未注意的。最直接的解決方法,就是農村集體繞過政府征地環節,直接與開發商接觸。但地方政府有中央財政和經濟增長指標,他們怎么能松手不當土地買賣的二道販子?同時,中央政府也不允許農民直接買賣土地。
這些dilemmas,正印證了書中周其仁說的三句話:“第一,不要用道德的眼光看經濟問題;第二、不要妖魔化地方政府;第三,不管左中右,質量最重要(即胡適的‘多談點問題,少談些主義’)。”
問題雖然依然懸而未決,但至少通過更全面地了解事實,有利于克制自己的情感判斷,讓自己的心更理性,多容納些異見者的聲音。
讀書之中,感受到柴靜對于工作的熱愛,對于可愛同事的感恩。這不是一本自吹自擂的自傳,而是一個觀察者用10年的采訪,重新梳理和審視自己的成長。讀者經歷的,不僅僅是柴靜,還有通過柴靜的視角看見的這個大中國。原來我們的國家那么豐富,不用那些矯揉造作的形容詞,它也依然復雜。(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