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美軍“三角洲”特種部隊秘密突襲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成功“綁架”藏身利比亞的基地組織頭目、曾經策劃美國駐肯尼亞和坦桑尼亞大使館爆炸案的阿納斯·利比。
就在同一天,美國海豹突擊隊第六組對位于索馬里南部港口城市巴韋青年黨武裝據點進行了突襲,目標直指1998年內羅畢使館襲擊事件的嫌疑犯——索馬里籍肯尼亞人伊克利瑪。此次行動遭到當地武裝頑強抵抗,無果而終。但同一天兩次采取同樣方式實施反恐行動,有關專家認為,美軍正在實施反恐轉型,“點殺”將成為其反恐的主要樣式。
之前的反恐斗爭,美軍主要采取發動大規模反恐戰爭來進行。“9·11”事件發生后,美軍發動了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然而,事實證明,大規模反恐戰爭無法徹底消滅恐怖分子,反而有可能讓自己深陷泥淖。阿富汗戰爭雖然推翻了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權并給“基地”組織以重創,卻使本·拉登及“基地”組織重要成員漏網。
據不完全統計,阿富汗戰爭前10年,美軍消耗了3232億美元,造成1788名美軍死亡。而美國在伊拉克維持軍事存在長達9年,付出了近5000名官兵陣亡、3.2萬人負傷的沉重代價。
迫于國內外的譴責和反對,奧巴馬上臺后力圖扭轉反恐“擴大化”的傾向。《華爾街日報》報道,今年5月23日,奧巴馬在美國國防大學演講時說,雖然美國必須繼續實施瓦解恐怖組織和保護美國民眾免受攻擊的措施,但這場戰爭與所有戰爭一樣,都必須終結。
6月29日,白宮在其官方網站上對外公布了美國家反恐新戰略。明確了未來反恐的目標是在擊斃本·拉登的基礎上,確保最終消滅對美國構成最大現實威脅的“基地”組織及其分支和追隨者;反恐的主要方式和手段是使用特種部隊實施“點殺”反恐。
其實,這種作戰方式可以追溯到2011年5月2日,美軍派出79名海豹突擊隊員,遠赴巴基斯坦擊斃苦苦追尋了9年的“基地”組織領導人本·拉登,這次行動堪稱“點殺”反恐的典型案例。
與大規模反恐戰爭不同,“點殺”反恐主要以特種、小型精確作戰為主,行動代價較低。曾為美軍提供反恐咨詢服務的反恐專家塞斯·瓊斯說,由特種部隊實施的打擊優點多,可減少平民傷亡、可活捉嫌疑人并訊問出更多情報、可查繳有用證據和情報。10月5日美軍的兩次行動就充分說明了這些特點。
但是,“點殺”反恐也并非沒有風險。它會面臨當地武裝力量的威脅。同樣是在索馬里,1993年10月3日,140名“三角洲”特戰隊員飛抵索馬里首都摩加迪沙,去逮捕軍閥艾迪德手下的將領,不料遭到索馬里武裝反擊,兩架“黑鷹”直升機被擊落,19名美國士兵喪生,近100人受傷。
“點殺”也有法律風險。運用武裝力量跨國實施反恐行動是明顯違反國際法的行為。突襲本·拉登造成美巴關系惡化,至今難以彌合。抓捕利比的做法同樣令利比亞政府“憤怒”。
對于剛剛結束的兩場“點殺”行動,美國防部長哈格爾信誓旦旦地表示,“對威脅美國國民和國家利益的恐怖組織,我們要毫不留情,如有必要,我們將對其實施直接打擊。這符合我們的法律。”國務卿克里也在出席亞太經合組織會議時說,“利比是‘基地’組織關鍵人物,美軍對其展開行動合理、合法。在法律允許的前提下,美國將不遺余力地保護國家安全。”
顯而易見,這種說法有些“強詞奪理”。未經主權國家的許可,擅自在該國實施“點殺”反恐,必然引起主權國家對美國的強烈不滿以及法理、正義性的申訴,惡化美國與這些國家的關系,同時也會受到世界其他國家的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