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基于云計算的服務有時會故意刪除文件。服務商的算法會抓取郵件中被認為是非法或色情的文本,他們可扔掉你的東西,還不用受罰。相反,如果你想刪除你的文件,你卻無法得到保證,服務商會真正從其云服務器上刪除文件。麥克謝瑞說:“無論何時,你只要將你的財產交給第三方,就會存在風險,但人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風險是什么,他們這樣做只是貪圖方便而已。”
這些問題就是古德溫要打的官司的核心。像數以百萬計的人一樣,他把文件存儲在一家稱為Megaupload的數字網盤公司。對其合法用戶來說,不幸的是,Megaupload因其作為盜版電影、游戲和軟件的大本營而聲名大噪。因此,最終落下個被美國聯邦調查局強制下線的結局。
古德溫轉向法院提起訴訟以要回他的影像資料。目前法院尚未裁定,但美國政府的回應是,古德溫已喪失了他在云端的財產權。
英國倫敦大學從事云計算法律研究的克里斯·里德認為,雖然美國政府的辯護可能聽起來有些可笑,但這是基于相當堅實的法律基礎上的。目前的問題在于,我們對財產權的理解是基于實物之上的。但是,所有的這些數字信息都不具備可以指向的存在實體。
畢竟,一個數字文件是作為一種物質狀態(即各種各樣的磁態)存在的,而不是物質本身(磁盤)。如果云服務提供商給你實際的產權,那么在你存儲信息的服務商磁盤上就會擁有成千上萬的業主。
在任何情況下,你的云財產很少會只存在于一個位置。比方說,如果你把資料上傳到數字存儲箱Dropbox(使用亞馬遜服務器),它會經由你的互聯網服務提供商(ISP)以多種路由到達亞馬遜的一個數據中心,這種數據中心大都分布在北美地區。一旦到達,你的文件將被復制到多個服務器,有時甚至被分裂成片,以平衡負載并保持客戶的數據流。你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它的最終所在。
更重要的是,如果你的文件被其他人上傳,如一張音樂專輯的數字拷貝,Dropbox只會將你鏈接到現有文件,而不是浪費網絡帶寬和空間再次上傳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其他人上傳的這些文件,現在歸你所有嗎?當然不是。要厘清你在云中的財產權確實是一件混亂不堪的事情。
技術解決,還是改變觀念
我們關于財產的直觀概念與技術造就的現實之間就此發生了緊張的關系。我們怎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有人提議重新調整云的基本架構,以使其更接近傳統的財產觀念。電子前沿基金會前董事會主席布拉德·鄧普頓認為,我們在保持云計算的同時,還要保持對個人計算的部分控制權。兩者之間應能找到一個愉悅的中間地帶。
鄧普頓主張將這一想法稱作“數據保險箱模式”。例如,在臉譜上發布的一張照片,將被存放在你具有一定控制權的網絡服務器上,這可能是一臺在你家中的小型服務器,亦或是一臺與你家共用的鄰居家的服務器。總體思路是,不用再去爭辯自己是否合法擁有照片,因為它會存儲在類似于一個租來的公寓這樣的地方,或是一個安全的保險箱,而不是臉譜的第三方服務器。臉譜頁面上的圖像,在任何時候都是由你本地的存儲器提供。
鄧普頓認為,這樣的設施可作為ISP的一部分得以提供。目前已有項目可提供這種允許個體運行數據保險箱的易用軟件,如Diaspora和FreedomBox。Diaspora社區成員甚至開拓了自己的社交網絡,一個自力更生的迷你版臉譜。其不足之處是,除非與ISP或臉譜之類的網站簽約,否則鄧普頓所期望的那種平衡是很難實現的。
那是否還有其他選擇?也許吧,但絕不是重新設計云,新選擇必將使我們更易探索和了解其運作。
英國劍橋微軟研究院的哈珀認為,為了更好地處理這些問題,重要的是要了解人們在使用云的經歷中感覺到底失去了什么。為此,他和卡內基·梅隆大學的維爾·奧多姆正在從社會學角度研究人們對待云所有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