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在浙江諸暨市山下湖鎮的一個開蚌場里，河蚌堆積成山，開蚌聲此起彼伏。上百名工人兩三人一組圍坐在一起，彼此配合，開蚌、采珠、分揀，一氣呵成。
開蚌，是珍珠蚌捕撈后的第一道工序。進入珍珠豐收季，山下湖鎮一派繁忙景象。
59歲的魏國松是山下湖鎮第一批養蚌人。上世紀80年代，他跟隨江蘇養蚌師傅學習技術后，開始在村里養河蚌。一開始，養殖規模小，開蚌主要靠自家人。后來，魏國松的養殖基地越擴越大，“我在浙江湖州有2000多畝的養殖基地，在江蘇連云港有500多畝，目前正在籌劃安徽的新基地，準備再擴大規模。”魏國松說。
魏國松的經歷是山下湖鎮珍珠產業發展的一個縮影。據統計，諸暨市淡水珍珠產銷量占全國的80%。而諸暨的珍珠產業，又集中在面積不足43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不足3萬人的山下湖鎮。
珍珠產品制作工序繁多，從河蚌里獲取的珍珠，需按顏色、大小、形狀分成不同等級，再串成珠鏈，進入市場。在諸暨市天海粉珠養殖有限公司負責人何天平的記憶中，這些工作以前全靠手工完成。“我們從蚌農手里收購來的珍珠，大小形狀不一，要人工篩選。在銷售旺季，日夜加班也忙不過來。”何天平回憶。
如今，何天平的公司里擺放著1臺色選機、8臺分揀機，24小時不間斷工作，只需一人看管。
“每臺分揀機每分鐘出貨300顆，可區分9種不同形狀的珍珠，最小可篩選1.5毫米至2毫米的珍珠。”何天平說，“多虧有了機器，才能應對珍珠銷售的火爆。去年以來，這9臺機器基本沒停過。”
機器不停，是因為買賣不停。
入夜后，山下湖鎮燈火通明。接近晚上10點，幾個直播電商基地熱鬧起來。
主播王琦正在介紹一款珍珠項鏈。面對鏡頭，王琦近距離、多角度展示項鏈的款式和珠光；一旁的助播補充介紹，配合默契。鏡頭之外，控場運營人員緊盯后臺數據。
“每個直播賬號都有20多人的團隊做支撐。”阮仕珍珠官方旗艦店直播運營總監孫益訓說，無論是提前購、特惠場，還是每場直播開播前的短視頻制作，都需要團隊通力配合。
線上，直播間銷售火熱；線下，位于山下湖鎮的華東國際珠寶城同樣熱鬧非凡，國內外客商集聚于此，買賣交易。“近年來，市里出臺了珍珠產業高質量發展政策，推動產業發展的同時也拓展了‘文商旅+’產業鏈，持續為小鎮注入活力。”山下湖鎮黨委書記郭南說。
與此同時，一些山下湖鎮的年輕人，正將淡水珍珠生意做到海外，錢少聰就是其中之一。
“2016年前后，我開始做電商，跟著國內電商直播的熱潮，賺到了‘第一桶金’。”錢少聰說。2021年，錢少聰開始涉足跨境電商直播，憑著國內電商直播經驗，他已在多個國家開展業務。
“珍珠跨境電商還有廣闊的市場空間，希望更多人可以加入進來，一起把市場做大。”錢少聰充滿希望。
《 人民日報 》（ 2024年11月06日 0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