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畫、青銅、金石、瓷器……
每一件古董背后,都是深厚的歷史積淀和文化傳承;
而每一件仿冒品背后,都是機關算盡的機巧和匪夷所思的圈套。
這張照片,我們前幾天已經在木戶加奈那里看到過,是在考古學報上發表的木戶有三那張攝于考察途中的單人照,腳踏丘陵,背靠城墻,景物、構圖、人物姿勢、光線都毫無二致。
但這張照片和學報上的那張有一個決定性的差異。
這張照片上多了一個人,在木戶有三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短衫,正是我爺爺許一城。
照片修改術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早在十九世紀就已經有了。當時的人們利用修補、剪裁和重新曝光等暗房技術,對照片可以實現天衣無縫的修改。比較著名的有1920年列寧在莫斯科發表演說的照片,旁邊本來站著托洛茨基。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我認識一個攝影師。他經常利用這種技術給別人合成照片,同時還給人處理一些需要修改的照片。
我把這些常識告訴藥不然與黃煙煙,兩個人表情都顯得很震驚。他們贗品古董見得多了,卻沒想到照片這種東西也有做偽的手段。藥不然抓抓頭皮,感嘆道:“還有這種手段。哎,那攝影師你還有聯系么?哥們兒有幾張和前女友的合影想處理一下……”
我把雙手插在褲兜里,眉頭緊鎖。事情變得越發有意思了。同一張照片,卻出來兩個不同的版本,到底是許一城與木戶有三的合影被涂改,還是木戶有三的單人照被添加,目的何在?
一個一個疑團縈繞而上,而我卻覺得有心無力,想從中抽絲剝繭而不能。
玄字門掌門人的忠告 我們先坐火車回了北京。方震去接我們,順便向劉局做了匯報。劉局的指示跟之前差不多,讓我們繼續放手去查,有關部門會支持,但絕不介入。方震把那張照片拿走,說是去技術部門做個鑒定。如果是修改過的話,膠片顆粒會有微妙的不同,可以識別出來。
木戶加奈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她已經做通了木戶家族的工作,把木戶筆記一頁一頁拍照傳真過來。清晰度差了點,但足以辨認漢字。
木戶加奈把這些傳真件訂成一個冊子,交到我手里,然后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許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在中國,我只信任你。”我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在她看來,無論劉局還是鑒古研究學會,他們的目的,都是讓玉佛頭回歸;只有我是為了祖父名譽而參與此事,從根子上與她為祖父贖罪是差不多的。
但我也不相信,木戶加奈單純只是為了給祖父的侵華罪行贖罪而來的。她的種種手段,都透著那么一絲詭異。(蘭州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