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著名古代都城考古專家,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阿房宮考古隊隊長。1943年生于北京,1967年畢業于北京大學考古系。在古代都城遺址斷代等方面多有建樹,關于阿房宮遺址考古使她蜚聲海內外。近來,又發現并挖掘秦漢時期世界上最長的古橋遺址——廚城門大橋,引起世人極大關注。出版的主要著作有:《漢杜陵陵園遺址》《漢長安城未央宮》《漢長安城桂宮》《西漢十一陵》《陵寢史話》等。
印象:生來就是干考古的命
來自陜西西安的最新消息,于1995年破土動工、2000年正式運營的原阿房宮景區將被拆除。因為該景區大部分位于正在規劃建設的“阿房宮考古遺址公園”的建設控制地帶,為保護這一重要遺址,原人造“景區”被拆除理所當然。阿房宮再次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
去年,國家文物局批準了《阿房宮遺址保護規劃》,規劃將以阿房宮遺址的文物保護為核心,建立一個全方位展現秦文化及秦代歷史風貌的國家級考古遺址公園和城市中央森林公園。
“阿房宮考古遺址公園”的規劃基礎是確定阿房宮遺址范圍,而阿房宮遺址范圍的最終確定,則是阿房宮考古隊歷時6年艱苦野外作業的考古成果。前不久,記者專程采訪了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阿房宮考古隊隊長李毓芳。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精神、干練、快人快語,說話大嗓門兒,哪像70歲的人呀?幾十年跑野外,風霜雪雨的拍打,人倒顯得年輕。她說話快、走路快、反應快、思維快,到大學講座,大學生提問題多快?學生剛閉嘴,她的回答就頂上了,還不打錛兒,就這么快。
北京人倒有天津人的性格。原來,李教授是咱天津衛的兒媳婦。老伴兒劉慶柱是天津人,倆人在北京大學考古系是同班同學,畢業后同在考古所工作,結為“考古夫妻”。丈夫是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博士生導師,曾任考古研究所所長多年,還是阿房宮考古隊顧問,對阿房宮考古也十分熟悉。
李毓芳常年在西安,去年下半年,她只回北京3天,匯報工作,完事立馬回西安。過年了,老兩口才回到北京。不等過完正月十五就回西安。干嘛這么著急?她說,工地開工啦,我得趕緊回去,這個空檔,車票好買啊!
70歲了,還常年工作奔波在考古一線,實在是令人敬佩。
她說她生來就是干考古的命。他們那一屆干考古的學生中,她是唯一的女生。沒辦法,就樂意出野外,有癮!她做了幾十年古代都城考古,多有建樹。讓她名震四海的是阿房宮考古,因為她顛覆了人們的“傳統認識”,沖破重重阻力,顯示了勇敢的科學精神。
關于阿房宮,有許多文獻記載,正史、野史、傳說,還有許多文學描寫。李毓芳說,我們搞考古的,就是直接面對考古實證。要以考古資料為準,不能以文獻為準。文獻是后人寫的,考古資料才是原始的記錄。考古就是重證據,眼見為實,就是還阿房宮的本來面目。
這話說著輕松,做起來實在太難。不論酷暑嚴寒,在荒郊野外,一個探方一個探方地做,挖出史上最長的探溝……經過6年艱苦的野外工作,在前殿遺址夯土臺基上面,東、西、北三面墻里都沒有發現秦代文化層和秦代宮殿建筑遺跡。又在北到渭河、南到昆明池北岸、西邊到封河,135平方公里的范圍內,尋找阿房宮遺址,沒有發現與阿房宮前殿同時期的建筑。原來說的秦始皇上天臺、烽火臺、磁石門等,經過考古工作,都不是與阿房宮前殿遺址同時代的建筑。上天臺,只是一個高臺建筑群,戰國時建的,沿用到漢代。傳統上的宮里能有烽火臺嗎?它根本就不是烽火臺。磁石門就更不對了,它是個宮殿建筑的形式,根本就不是門,更不是“安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