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蒙亦名“他曲”，位于老撾中部近南部，西面是泰國、東面是越南，下轄九個縣，有16000多平方公里的面積。風光秀麗，氣候宜人。甘蒙省距萬象有兩百多公里的距離，開車需要五個多小時，沿途都是山路，道路崎嶇，地勢險要。戴濤正在趕往齊彪位于此處的鄉村別墅，靳偉正在等待最佳時機沖擊公司……

　　“打草驚蛇”能不能“引蛇出洞”？

　　“小胡子”一邊開車，一邊隨著車里的歌聲吟唱，那是老撾著名的民歌《占芭花》。

　　但美景和民歌卻依然無法緩解戴濤心中的壓力，整整兩天，工作依舊沒有突破性進展。雖然通過曹翻譯的供述，已經獲得了重要的線索，但直到現在就連外逃嫌疑人的外圍還沒突破，更不要說進入到核心調查。他正在思索中，接到了一條短信。

　　他打開短信，是獵狐緝捕隊副隊長雷鳴發來的問候短信：“老戴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國內支持的盡管說，我們都等待你勝利的消息。”

　　戴濤笑了，顯然雷鳴這條短信是話里有話，一是明面上的問需要什么支持，二是督促進度，詢問進展。他拿起手機，給雷鳴回了短信：“經過前期調查，兩個‘光棍’不在老巢居住，但已發現下線‘馬仔’動向，我和大貨分兵兩路，我在前往‘馬仔’老巢，大貨在突擊另一老巢，‘老方’配合得力，全方位監控，有消息隨時報‘東家’?！?/p>

　　雷鳴再回：“不惜一切代價，維護‘獵狐’榮譽！”

　　戴濤知道，這才是雷鳴的真心話。這次緝捕任務艱巨重大，不但是“獵狐2015”行動的第一槍，更是中央追逃辦部署“天網行動”以來的第一次出境執行任務，成功與否，將為之后的案件起到示范作用。

　　行至傍晚，眾人才到了甘蒙省，汽車駛出山路，一馬平川。戴濤給靳偉打了電話，要求他務必繼續穩住，等通知在最佳的時機沖擊公司地點。“小胡子”叫來了甘蒙省公安廳的警察，在他們的配合下，戴濤等人來到了齊彪的住址，一處鄉村別墅。

　　甘蒙省公安廳叫來了鄉村警察，據鄉村警察介紹，這棟別墅的主人在當地很有勢力，他在萬象市經營著一個很大的運輸公司。戴濤對鄉村警察出示了齊彪的照片，立即被辨認出來。鄉村警察說，這個人平時不怎么回家，別墅里一般只有他妻子在。他又叫來了在村里的一個朋友，那個人也說，別墅的主人回來的次數不多，就算回來的時候也很晚。這幾天，好像他的妻子也不在家，而且別墅前也沒有停放任何車輛。

　　“齊彪的妻子也不在家？車也不在？”這個消息立即引起了戴濤的注意。經過再次詢問得知，平時別墅里就是女人和她的父母在，但這幾天卻只看到過女人的父母，而沒有見過女人。戴濤的心揪得更緊了，這一切的現象都表明，齊彪在協助另外三人外逃，而且已經早有準備。他立即請“小胡子”聯系沙曼副局長，在老撾全國范圍，加大對常國華、萬慧君等人的排查力度，在所有出境檢查站進行布控，防止嫌疑人外逃。特別是針對齊彪和王洪亮名下的車輛，要重點監控。戴濤布置完，又拿出電話撥打一個泰國的號碼。

　　“喂，是林SIR嗎？”林SIR是老撾一個鄰國的移民警察，在“獵狐2014”工作中配合雷鳴和戴濤拿下了不少重點外逃嫌疑人，也與中國警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鞍?，我是戴濤。我現在老撾甘蒙省，現在有兩個重要嫌疑人，可能會從老撾竄至貴國，請你協助我們監控從老撾入境的中國籍人員，協查請求及犯罪嫌疑人的具體情況我立即給你發過去。”戴濤想得周全，努力封鎖住嫌疑人外逃的所有道路。同時又給靳偉打了電話，告訴他可以“掏”王洪亮的“老窩”了，看看通過“打草驚蛇”，能不能“引蛇出洞”。

　　掛斷電話，戴濤看看手表，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戴濤遞給“小胡子”一支煙，點燃。他打開車窗，車外鄉間的土狗都相繼地叫起來。戴濤怕狗叫引起其他村民注意，讓“小胡子”把車熄火，可眾土狗依然不依不饒。還是老撾的鄉村警察有經驗，讓戴濤和小胡子把煙熄滅，把車窗關上，果然狗不再叫了。鄉村警察笑笑說，這是因為土狗聞到了陌生人的氣味，所以才警惕地吠叫。

　　為什么四人在同一時間段內消失？

　　老撾萬象市中心王洪亮的別墅中，老撾警察“大個子”和靳偉坐在了會計王愛玲的對面。和他們判斷的一樣，公司的會計必然和老板關系密切，一般都是“自己人”。

　　王愛玲是王洪亮的侄女。她今年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瘦小，坐在兩個高大的警察面前，戰戰兢兢。

　　“你一直在這里居住？”靳偉問道。

　　“是，我叔叔，不，王總不在的時候，公司就我一個人看守。”王愛玲有些語無倫次。

　　“王洪亮什么時候離開的？”靳偉問。

　　“三天前離開的?！蓖鯋哿峄卮?。

　　“他和誰一起走的？”靳偉繼續問。

　　“他和……”王愛玲看了靳偉一眼，轉移過眼神，“就他一個人走的?！?/p>

　　“實話實說，我們沒工夫聽你扯謊?！苯鶄ゲ豢蜌獾卣f，“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是中國人，該知道涉嫌偽證罪的后果?！?/p>

　　“我……”王愛玲欲言又止。

　　“我們要找的不是王洪亮，是他的老板，說得夠明白了吧?！苯鶄フf。

　　“嗯，那我說。王洪亮走的時候，和兩個男人一起?！蓖鯋哿峄卮?。

　　“是這兩個人嗎？”

　　靳偉拿出兩張紙，上面有數十人的照片，其中混雜著常國華和萬慧君，讓王愛玲辨認。王愛玲仔細地看了兩遍，將常和萬找了出來?！笆沁@兩個人。”王愛玲說。

　　這就對上了，靳偉在心中有底了。

　　“就他們三個人走的？”靳偉問。

　　“不是，是齊彪開車送他們走的?！蓖鯋哿峄卮?。

　　“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什么沒有？”靳偉問。

　　“當天什么也沒帶走，但就在昨天的時候，齊彪來到公司，帶走了王洪亮讓我從銀行提出的50萬美金。”王愛玲回答。

　　靳偉仔細記錄著?！白罱居惺裁串惓幔俊苯鶄?。

　　“從年初開始，公司在老撾的業務就全停了。聽王洪亮說，要等躲過這陣風頭再重新開始。”

　　“躲過風頭？什么風頭？”靳偉問。

　　“說……是因為國內反腐的原因，他的兩個老板都被紀委約談了。”王愛玲說。

　　“這陣風頭停不了，他們也躲不過法律的懲處?！苯鶄チx正詞嚴地說，“現在王洪亮住在哪里？”

　　“他以前就住在公司二樓的房間里，從年初開始就不在公司住了。具體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蓖鯋哿峄卮稹?/p>

　　“你不知道嗎？”靳偉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我對天發誓?！蓖鯋哿嵋贿呎f一邊舉起了右手，仿佛真要對天發誓一樣。

　　“我不需要你的發誓，只需要你陳述事實。”靳偉嚴肅地說。“那大概的方位呢？在什么方向？”靳偉問。

　　“這……”王愛玲抬起頭默想。

　　靳偉看著她，根據體態語的判斷，王愛玲確實是在認真地思考。

　　“他應該住在公司的南邊，而且和齊彪住得很近?！蓖鯋哿峤K于想出了答案。

　　“為什么這么說呢？”靳偉問。

　　“因為上個月的一個清晨六點，王洪亮到公司來拿文件，是齊彪給他開的車。他跟齊彪說，拿完東西就回去。我看著他們開車向南邊走的。時間這么早，兩個人就在一起，我想他們應該住得不遠?！蓖鯋哿嵴f。

　　“你打過他們的手機嗎？”靳偉問。

　　“打過，但王洪亮和齊彪的手機都關機了，我聯系不到?！蓖鯋哿峄卮?。

　　靳偉點頭，和戴濤判斷的一樣，王洪亮現在應該和齊彪在一起。而且根據戴濤在甘蒙的調查，齊彪和妻子同時失蹤，也沒有發現任何車輛。為什么四個人會幾乎在同一時間段內消失？為什么四個人會同時關閉手機？為什么王洪亮和齊彪的車輛也不見蹤跡？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他們在一起！肯定在一起！

　　靳偉把自己的判斷打電話報給戴濤，戴濤也非常認可這種判斷。常國華和萬慧君兩名逃犯，不會傻到住在齊彪的家里，很有可能以老撾為中轉站，繼續向他國逃匿?，F在要做的，就是要繼續封鎖住老撾的離境檢查站，甕中捉鱉。

　　靳偉讓“大個子”打電話給沙曼，請求他協助做好兩項工作：第一，在老撾全國范圍內，監控王洪亮和齊彪名下的車輛；第二，繼續做好封堵工作，嚴防犯罪嫌疑人逃竄出老撾。同時他又打電話給國內行動辦的雷鳴，請求他配合繼續做好對常國華、萬慧君家屬協助開展勸返工作，敦促他們盡快自首。三項工作布置完畢，時間已經到了凌晨。

　　同樣的凌晨，戴濤卻并未停住腳步。戴濤和“小胡子”在鄉村警察的帶領下，敲開了齊彪妻子親屬的家門，找到了女人的堂兄。戴濤希望他能告訴妹妹，敦促讓齊彪自首。

　　剛剛出門，“小胡子”就接到了電話。他掛斷后告訴戴濤，經過在全國范圍內對涉案車輛的監控，甘蒙省的一個小販給公安部打去電話，說今天下午，有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車曾經停在他經營的小賣店門前，車的尾號就是2399，而且司機還下車從他的店里買了一條香煙。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經過查找，車輛發現的地點是在甘蒙省向南的13號公路上，這條公路貫穿老撾南北，直通越南邊境。戴濤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逃離老撾，竄至越南。他立即要求“小胡子”將四名嫌疑人的照片傳至車輛發現地的警方，讓小販立即辨認，同時請老撾警方調集人馬，加強幾個出境檢查站的警力，做重點監控。沙曼副局長同時調集所有辦案人馬，以最快速度赴甘蒙省展開緝捕行動。

　　靳偉與“大個子”和沙曼，戴濤和“小胡子”都在飛速趕往發現地點。

　　戴濤默默估算，按照發現的時間計算，現在這幾人已經到達老撾邊境。應該不止四個人，還有齊彪的妻子；應該不止一輛車。但不知道，為何到現在都沒有這五個人和兩輛車的進一步消息。

　　在車即將行至邊檢站的時候，“小胡子”突然接到甘蒙省公安廳的電話，尾號為2399的黑色豐田車，已經被邊檢站扣住了。

　　邊檢站長凳上，只坐著個老撾女人

　　車開得飛快，不一會兒便到了邊檢站，雨越下越大。戴濤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豐田車，停在了邊檢站泥濘的路旁。

　　戴濤和“小胡子”穿著雨衣，首先詢問了邊檢站的警察。據警察說，這輛豐田車在半個小時之前準備闖卡，但剛剛闖過幾十米遠，便被持槍的警察逼了回來。他們早已接到了老撾公安部的命令，在要求嚴查的車輛中正有這輛車的號碼。

　　“車里的人呢？”戴濤問邊檢警察。

　　“她在邊檢站里。”警察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房子。

　　戴濤和“小胡子”快步走進邊檢站，一進門卻傻了眼。在邊檢站的空蕩蕩的長凳上，只坐著一個老撾女人。常國華、萬慧君、王洪亮和齊彪，一個人都沒有。

　　女人大約在40歲上下，矮小、黑瘦。她緊張地看著戴濤和“小胡子”，沉默不語。從她的包里，邊檢警察搜出了幾千美金，并沒有其他物品。

　　戴濤沒有立即發問，看著女人思索了一會兒，轉身出了邊檢站，又來到了黑色豐田車旁。他讓邊檢警察打開車門，從車的里里外外看了個遍，發現車的后排座椅下很臟，有好幾個泥水鞋印，之后他又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感到距離局促，座椅高度太高，幾乎都碰到了頭。

　　經過這一番觀察，戴濤心中有了數。他再次回到邊檢站，立即對女人進行了詢問。

　　“你是齊彪的什么人？”戴濤對女人發問。

　　“我是他妻子。”女人回答。

　　“他現在在哪里？”戴濤問。

　　“我不知道?！迸说椭^回答。

　　“我們是中國警察，在抓捕這三名犯罪嫌疑人。”戴濤拿出常國華、萬慧君和王洪亮的照片，給女人看?！拔覀儾蛔R彪，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但如果他繼續協助我們要抓的犯罪嫌疑人外逃，我們也會將他列為抓捕對象?！贝鳚又卣Z氣說。

　　女人聽了抬起頭直視戴濤，隨即又低下了頭?！拔也徽J識這三個人?！彼卮?。

　　“真的不認識嗎？你說的是實話？”戴濤質問。

　　“我不知道你要問我什么，也沒什么可對你說的?！迸撕茴B固，說完便閉目低頭。

　　向15個號碼發短信，有3個沒回信

　　戴濤知道，要想通過對她的詢問獲取齊彪等人的下落，顯然是難上加難。通過剛才對豐田車的觀察，戴濤基本可以判斷，在闖卡之前，是齊彪一直在駕駛車輛。根據我方所掌握的齊彪資料，他身高一米七八，中等身材，和戴濤不相上下，但副駕駛前后距離局促、高度也不合適，顯然只有齊彪的妻子才會坐在這里。只是在闖卡之前，齊彪的妻子才臨時駕車。同時無論是女人的包里還是車上，都沒有其他錢物，可以判斷，王洪亮應該還駕駛著另外一輛車同行。

　　在凌晨的黑暗中，戴濤一步一步地推理判斷，還原著原貌：齊彪和妻子及另外三人，應該是同時駕駛兩輛汽車逃亡，但到了邊檢站之時，因害怕邊檢嚴查被扣押，就讓齊彪妻子自己先駕駛一輛汽車試探闖關，如僥幸通過，齊彪等人再駕駛另一輛趁亂闖關，卻不料齊彪妻子剛剛闖過就被邊檢警察持槍扣押。

　　戴濤思索了一會兒，計上心來。他讓邊檢警察拿來齊彪妻子的手機，走出了門外。

　　手機的電話簿里沒有存著任何電話號碼，顯然是有所防備，但這幾天的通話信息卻沒有刪除，該是她的百密一疏。戴濤一一記下電話中接、打的電話號碼，除去座機，一共有15個手機號碼。之后讓“小胡子”用老撾語編了一條短信：

　　“我已經被警察抓了，警察說這件事與你無關，只要能馬上自首就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也請告訴你的幾位老板，現在老撾的所有邊檢站都已經封鎖了，他們逃不出去了，只要馬上自首，還有從輕處理的機會。”

　　戴濤把這條短信，向那15個號碼群發出去，不一會兒便紛紛接到打回來的電話?！靶『印必撠熃勇?，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的親朋好友。在半個小時后，僅有3個電話沒有回信。戴濤又讓“小胡子”編了下一條短信，發給那3個號碼。

　　“我是中國警察，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律，只要能投案自首、挽回經濟損失、揭發檢舉其他犯罪情況，就有從輕處理的可能，我現在要求你立即投案，不然在將你們緝捕后，我們將會從嚴懲處?！?/p>

　　在強大的心理攻勢下，他們做出唯一選擇

　　信息發出后，戴濤親自打電話給老撾公安部的沙曼副局長，要求老撾警方立即縮小排查的范圍，以邊檢站向北輻射的十公里以內，排查嫌疑人及其車輛。老撾警方立即展開合圍，甕中捉鱉。

　　十五分鐘后，沙曼打回電話，告訴了戴濤兩個消息：第一，他和靳偉還在前往邊檢站的路上，要一個小時之后到達；第二，他剛剛接到公安部的報告，姓名為常國華、萬慧君、王洪亮和齊彪的四名中國人，要求向中國警方投案自首。

　　戴濤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卻不敢有任何松懈，只要一秒沒有真正見到嫌疑人，緝捕行動便一秒不會結束。這時，女人的電話突然響了，戴濤從“小胡子”手里拿過電話，自己接通。

　　“喂，我是齊彪，你是誰？”電話號是那三個號碼之一。

　　“我是中國警察，我姓戴?！贝鳚龂烂C地回答。

　　“啊……戴警官，我……我想自首?！饼R彪結結巴巴地說。

　　“不光是你要自首，還有王洪亮、常國華和萬慧君，他們都要自首！”戴濤義正詞嚴地說。

　　“好，好，他們都在我身邊?！饼R彪回答。

　　“你讓常國華接電話?！贝鳚牭竭@次緝捕的最重要嫌疑人的聲音。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出現了常國華的聲音?！拔梗沂浅A?！?/p>

　　“常局長，你好，我是中國警察戴濤?！贝鳚f。

　　“哎……戴警官，就不要再叫我什么局長了?！背A的聲音低落?！凹热皇乱阎链肆?，我請求自首，希望你們能給我從輕的機會。”常國華說。

　　“好，只要你能投案自首，我們會依法辦理?！贝鳚卮稹?/p>

　　在戴濤的要求下，萬慧君、王洪亮一一通話，在老撾邊檢站被及時封堵的時候，面對固若金湯的防線和滿街的警車，幾名嫌疑人終于在戴濤制造的強大心理攻勢下，做出了唯一的選擇。

　　戴濤和常國華約定，在邊檢站前見面。不到五分鐘，一輛白色的豐田吉普緩緩駛來，后面緊隨著兩輛老撾警車。戴濤一眼便認出了車號，正是王洪亮名下的車。原來他們剛剛駛出隱蔽點，便被巡邏的警察發現。

　　“抓到了！一個不漏！”

　　雨終于停了，戴濤、“小胡子”等人走到白色豐田車前，看著常國華、萬慧君、王洪亮和齊彪下車。這時，從遠方飛馳而來一個車隊，剎那間停在了面前，沙曼和靳偉等人齊刷刷地走下了車。

　　老撾警察給常國華三人戴上了手銬，齊彪面帶惶恐，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戴濤走到齊彪面前說：“我們暫不對你的行為進行追究，但你要將功贖罪，配合我們工作，清理常國華等人在老撾的相關財產，拉出賬目?！?/p>

　　齊彪點頭如雞啄米，“好，您放心，我一定配合警方工作?！?/p>

　　“追逃追贓，這是我們的職責。還有你的運輸隊，王洪亮投了多少錢，也一并要主動退出?！贝鳚f。

　　“好，您放心，我一定照辦，就算公司不開了，也不再沾他們的好處。”齊彪回答。

　　“去接你的妻子吧，好自為之?！贝鳚龥_他擺了擺手。

　　靳偉走到戴濤身邊，兩人笑著緊緊握手。兩個車隊兵合一處，重新啟動，戴濤、靳偉和沙曼坐在頭車上，首先打亮了車燈。常國華、萬慧君和王洪亮被分別押在三輛不同的車上，前后被四輛警車夾著，駛在車隊中間。緝捕隊浩浩蕩蕩地返回萬象，戴濤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心中豁然開朗。

　　從常國華隨身的大提包里，老撾警察除了搜出50萬美金之外，還搜出了兩個中國的咸鴨蛋。常國華解釋說，這些天逃到老撾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不說，吃飯也不適應。要不是每頓飯有中國的咸鴨蛋和榨菜頂著，都覺得難以下咽。

　　戴濤壓制著勝利的興奮，直到挨到了五點，才給“獵狐2015”行動辦主任劉副局長打了電話。兩國時差一個小時，劉副局長在中國時間清晨六點得到了勝利的消息。

　　“抓到了！一個不漏！”戴濤言簡意賅。

　　劉副局長告訴戴濤，“將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向‘獵狐’領導小組匯報，孟組長和高副組長們一直在等待消息”。這不但是“獵狐2015”行動打響的第一槍，還是中央追逃辦“天網行動”的第一個勝利?！疤炀W”收網，首戰告捷！文/呂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