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之窗訊(楊莎莎)“我家住在商洛高坡,大雪從頭上飛過,放羊的人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人知道我孤單寂寞”,這是商洛高山上的牧羊人李泰來根據《黃土高坡》改編而成的自己的歌,歌中描述的正是他最真實的生活景象。
李泰來,55歲,商州區金陵寺鎮上竹園村深山里的一位貧苦農民。在農村,這般年紀的人大多已是兒孫滿堂,然而陪伴他的只有幾十只羊,和那無邊的孤獨與寂寞。其實,他有一位漂亮的媳婦,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只是母子倆長期生活在西安,母親打工,供兒子上學,獨留年過半百的他在深山,在深山里種地,在高山上放羊。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這位牧羊人大半生的話,那“命途多舛”是再合適不過了。他結婚較晚,因為一直在為走出大山“折騰”,學理發、烹飪、開飯館,但均以失敗告終。當同齡人都成家立業的時候,他才匆匆娶妻生子。然而,大兒子八歲時突然夭折,悲痛欲絕的李家在幾年后又生了一個兒子,現讀小學四年級。李泰來在家鄉做過很多事,似乎事事不順,養牛,被牛抵傷;養豬,所有的豬死于一場瘟疫;養羊,修羊圈的時候從房上掉下來,摔成重傷等。本來野心勃勃的他灰心了,決定搬到“山外”去,然而他的搬遷竟陷入了一場騙局,花光了所有積蓄的他不得不回到小山村。經歷這么多事,媳婦再也不愿回來了,帶著兒子去西安打工了。
曾經“處處是莊稼,遍地是牛羊”的北嶺村幾近荒蕪,人們差不多都搬走了,土地荒了,村子空了。但是什么也改變不了他留下來的信念,他已經想好了,一個人種地、養羊,后面如果經濟允許,他還想養雞、養豬。趁這些年還干得動,他必須抓緊攢錢,給兒子將來上學、娶媳婦、買房子用。他用扶貧貸款的兩萬元買了十幾只羊。一間用木頭搭成的簡易羊圈,一個木制的水槽,一根棍子上栓一條繩子而成的鞭子,李泰來一個人的牧羊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每天早晨,天剛麻麻亮,他就已經趕著羊上山了。一開始,就在房前屋后放,后來近處的草被啃光了,就往山頂上趕,山上有廣闊的草場,茂密的樹林,那都是放養的好去處。以前,山上放牛羊的人很多,可現在就剩他一個,為了排遣寂寞,他會站在山頂上朝對面偶爾經過的老鄉喊話,或者一個人吼一陣子秦腔,似乎也樂在其中。然而,放羊并非易事。晴天還好,要是下雨,尤其在天涼的時候,山上密密麻麻的蒿草一會就讓你全身濕透,一個人站在風里、雨里,冷得打顫。后來,當十幾只羊變成幾十只的時候,羊越來越難放了,因為那些羊分成了好幾群,山頂上一群,山溝里一群,樹林也有,他一個人都不知道該顧哪頭。去年羊的數量本該上百的,但因為圈舍不夠,一個人又照顧不過來,很多小羊羔沒有存活。
每年暑假,妻子都會送兒子回來,兒子最喜歡吃雞蛋了,去年春天他便養了十幾只雞。當然,這樣做他還有更長遠的想法。他的羊可以產很多羊奶,但是在山里,這些羊奶是銷不出去的,他打算用羊奶喂雞,這樣喂出來的雞、雞生的蛋的營養價值應該會比較高。雞糞和羊糞用來作為糧食、草藥種植的天然肥料。他種植的部分草藥又可以加進羊和雞的飼料里面,不但能促其更好地生長,而且能增加羊肉、羊奶、雞肉、雞蛋的營養價值。當然,這些他還在研究之中,并且需要一定的科學檢測,他會謹慎的。
他的飲食非常簡單,早上煮一鍋苞谷糊湯,或者下一把掛面,這些將是他一天的伙食,天熱的時候回來直接吃,天涼了就熱一下。因為太過忙碌,他沒有種菜,有一天覺得飯實在太過寡淡,便去屋后挖了一些野菜,洋蘿卜(味道有點像蘿卜的野菜),洗凈,切開,撒一些鹽,滴幾滴醋,便成了可口的下飯菜。他曾笑著說,有一次在放羊的路上撿到一顆雞蛋,他知道那是黃鼠狼偷他家雞蛋時落下的,便撿起來放進口袋,在山上口渴的時候就直接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