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我一直都是,只是不同的年紀有不同的追求。(現在的是?)想當學生,學一點手工藝技巧。
“畢竟,媒體不太懂我,還是我比較了解自己。”
貼了假睫毛,穿著深藍色雪紡短裙的黃小琥呷了一口曼特寧,開宗明義。在我們選定的采訪地點,窗外是初春的嫩芽,室內則有琴師撫琴,本應輕松愜意的談話氛圍,在“師太”吐出這句話之后,頓時緊張了起來。這就是讓不少人聞風喪膽的黃小琥,不講情面,也不允許刺探。記者剛準備談起她的德國男友,她便以“今天我是以歌手身份坐在你面前的”擋住了進攻。是她不配合嗎?不是,而是她心底有一條明確的界限,“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復雜,我和他跟平常人一樣,相處模式也很正常。媒體想要的‘小女人’的狀態,我不想被大家看到,因為那種自然,我只和最親密的人分享。”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聊聊自己“說書人”的身份:“這幾張專輯的感情觀,都是精挑細選的結果。我不是女生,也不必親自代入每一段歌詞。好比我唱《對愛期待》,它不見得是我的心情,但你說我能不能體會到?一定能,因為生活給了我太多經驗。這些話題,我詮釋起來是有說服力的。”
從《簡單/不簡單》到《如果能……重來》,再到《愈愛愈明白》,黃小琥完成了一輪三部曲式的表白,而表白的對象,是女人。“我并不提倡女權主義,但女人的自我學習和成長,是錢買不來的喜悅。”曾經,她說“感情只有‘在一起’或‘不在一起’兩種狀態”,如今,她的觀點變得不那么強硬,“情感的路沒有誰對誰錯,唯一求的就是自己問心無愧。如果今天愛一個人愛到無怨無悔,那就問心無愧了;如果你要當一個絕情的人,也請問心無愧。”這其中,包含了一種象征著“正面性意志”的轉變,因為愛情即便沒那么簡單,也不至于用二元法劃分。“愛情這條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得很順遂,不順遂的時候,我想鼓勵人灑脫一點,快樂的時候,就去享受。只是,對愛的理性并不等同于灑脫。”
最不理性的時候,黃小琥閃婚過。22歲的她為前夫的才華所動,不惜與母親決裂,自作主張地走進了教堂。離婚后,女兒判給前夫,二人只能用電話交流,且僅限于“嗯、哦、好”的片語。那時候,她不肯認輸,女兒成年后搬回來同住,她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么。女兒叛逆時,背著她偷偷刺青,她在盛怒之余,又突然理解了母親當年的心意——那份渴望已久的和解,終于降臨于母女三代人之中。今天,倘若身邊的工作人員因工作忙碌疏忽了與家人聯系,她會提醒;她也堅持收女兒的房租,目的是“讓她知道生活不容易”。此時,距離那個沖動不可一世的黃小琥,已整整2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