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黨阮大鋮與鳳陽總督馬士英密謀此事,阮大鋮建議立福王朱由崧。其時福王有昏庸之名,但是阮大鋮、馬士英認為這樣的皇帝容易控制,于是就聯絡總兵黃得功、劉良佐、高杰、劉澤清等實力派,宣布擁立福王。
兵部尚書史可法認為立福王有“七不可”,即貪、淫、酗酒、不孝、虞下、不讀書、干預有司,這種五毒俱全的人作了皇帝定會誤國誤民。
然而,福王朱由崧被馬士英等人早早迎入南京,史可法與高弘圖無奈,也只得加入了奉迎的行列。
南明控制的區域,東自黃河下游以南,西迄武昌長江以南,其物力、財賦、人力也比清廷所控制地區雄厚。
當時南明設江北四鎮,共擁兵三十萬。武昌的寧甫侯左良玉,擁兵二十萬。
福王繼位后,組成了東林黨和閹黨混合的內閣,閹黨因為擁戴有功,掌握朝廷權力,竭力排擠,打擊東林黨人,史可法受排擠,離開南京,督師揚州,高弘圖被迫辭職。
阮大鋮入朝后,任兵部尚書,借作“順案”之名,恢復了特務機構東廠,處死了東林黨和復社人士。史可法曾上書要求給士兵加餉,然而馬士英卻將奏折扣下,將史可法的士兵的薪水全扣了下來。當時眾將慫恿史可法反南京,以“清君側”為名,將馬士英殺掉,但史可法以大局著想,沒有同意。
朱由崧在政治上毫無作為,生活上荒淫透頂,政事全委托給馬士英處理。
皇帝如此,大臣們也不遜色。將領們一樣只知道吃喝玩樂,對目前的現狀毫無了解。
江北四鎮中,二劉之兵皆“虛夸不中用”,惟高杰兵戰斗力強。高杰兇悍桀驁,卻毅然拒絕清肅王“大者王,小者侯,世世茅土”的誘降,疏請以己重兵駐歸德,冒大雪,沿黃河筑墻,專力防御清兵,并聯絡河南睢州總兵許定國“以奠中原”。不料許定國暗通清兵,設計于酒后謀害了高杰,渡河降清,并引清兵至儀封。
就在清兵迅速南下,形勢危急之際,擁有數十萬重兵、鎮守武昌的左良玉,發兵南下,要“清君側”、“除馬阮”。馬士英卻公然提出:“寧可君臣皆死于大清,不可死于左良玉之手”。當時有人抗言:“淮揚最急,應亟防御。”馬士英命令“有議守淮者斬”,朝議之后,竟詔史可法盡撤江防之兵以防左。
史可法扼守揚州,以身殉國。他的頑強抵抗招致滿清的“揚州十日”大屠殺。
孫可望后期的飛揚跋扈,最終導致眾叛親離,賣身投靠。
鄭成功有大志、有軍事才能,卻私心自用,斷送華南抗清大業。之后退守臺灣,一心守護自己鄭家的地盤。
明清之際優秀軍事家李定國也是悲劇,出滇抗清前期遭孫可望妒恨,無法在兩湖、江西戰場上施展雄才大略;中期寄厚望于鄭成功連兵粵、閩,會師北上,得到的卻是鄭的虛應,結果導致喪師失地,南明中興從此無望,最后只好死而后已。
整個南明前期是建立在錯誤估計形勢上的,朝廷加上繼承了昏庸腐朽的傳統,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后期南明團結了幾十萬大順軍、張獻忠的戰敗部隊,提出反清復明的口號,共同對付清兵。但是大勢已去,各個將領各自為政,沒有任何政改吏治,既不得民心,又沒有軍心,被吳三桂各個擊破。
南明前期的戰略很重要,當時滿清剛進入北京,政權不穩,而且準備也不足,南明有足夠的實力收復北京。但是南明面臨滿清這樣的強敵無動于衷,認知上出現方向性錯誤。一直以李自成為敵人,認為吳三桂攜清兵入關是救了明朝的江山,以滿清為友,打如意算盤,想和滿清共同討賊,圖謀劃江而治的天真戰略。后來清兵兵臨城下,滿清早已穩定北方,只要不出現戰略的重大錯誤,南明的滅亡已經是無可避免,更何況南明一直應對失策,回天乏術。此長彼消之下,南明之亡毫無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