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在現場都會有很強的正面效應,工作人員做事都用跑的,好像要秀給他看,喊叫都特別大聲。連我自己看到人家在跑,也會忍不住跑起來。
《新民周刊》:《賽德克·巴萊》在臺灣一舉成功,但在香港,票房卻不盡如人意,參加威尼斯影展時更飽受負面評價,是因為這幾個地方放映的版本都不同嗎?目前有幾個版本?
魏德圣:應該是只有兩個版本,一個是分上下集,全長4個半小時;另一個是國際版2個半小時,也就是目前大陸上映的版本(但大陸版比國際版少1分鐘,剪去了幾個過于血腥的鏡頭)。威尼斯那版嚴格來說不能算是一個版本,當時劇組收到通知臨時需要將4個半小時剪成2個半小時。現在我每天仍然活在懊悔之中,為什么要匆忙剪輯一個自己也無法接受的版本去參選。而香港可以說是策略失誤,應該放國際版,不應拿4個半小時的版本去讓觀眾飽受挑戰(zhàn)。幸好如今的國際版我自己100%接受,相信一定對得起大陸的觀眾。
《新民周刊》:《賽德克·巴萊》從臺灣上映到大陸首映,中間有一個時間差,不少盜版趁虛而入,會不會影響大陸票房?
魏德圣:如果戲院的畫質比DVD還差的話,早就關門了。我們的音效畫面做得不比好萊塢差,更重要的是,戲院里觀眾與觀眾之間的渲染力,是坐在家里完全體會不到的。對現代人來說比“吃得飽”更重要的是“吃得好”,看電影也是如此,要看得好,而不是有得看就好。如果觀眾愿意來電影院捧場,我保證絕對不會給你丟臉。
《新民周刊》:有人說《賽德克·巴萊》“媚日”,你怎么看日本人對原住民的殖民史?
魏德圣:日本當年統治原住民和他們統治漢族的方式很不同:對山下的漢人,他們用武力鎮(zhèn)壓;對山上的原住民,卻會招待他們坐船去日本觀光,一去就是一個月。他們也知道這群人的邏輯和漢人是不同的,不能強取,只能用觀念慢慢壓制。當時賽德克族是有槍率最高的民族,會不斷用獵物去和漢人換取槍支。日本人為了控制槍支,就跟族人說,“你們的槍裝的是石子,打獵不方便,我給你們裝子彈的槍,需要的時候你來派出所登記借用就好。”這樣一來,賽德克人就不再去換取槍支,過了些年,族人的槍支不是陪葬了就是朽爛了,只能都去問日本人借,槍支管控的目的就這樣輕易達到了。
在這種殖民過程中,賽德克人逐漸感覺到,為什么我的都是不好的、不文明的?為什么我的祖先被你們當作罪人?我自己被你們當作動物?“霧社事件”就在這長期壓抑之下爆發(fā)了。
我選擇歷史的視角,因為歷史能讓人清醒、反省和思考。如果這部電影還說“媚日”的話,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才是“仇日”。希望大家不要預設了排斥的心理去看電影,先不要急著批判,先去享受電影。(新民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