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溝位于青山鎮文碧峰南麓,它頭枕文碧峰南坡腳,腳伸丹江渡口,南北走向的一條小山溝,全溝長十余公里。因其溝道狹窄,人們又戲稱“長路溝”,也出自“常樂溝”的諧音。
常樂溝雖山大溝深,人煙稀少,但卻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常樂溝。
常樂溝,顧名思義常喜常樂也!我常常百思不得解,如此一處“地無十米平,半里一戶人,山間羊腸路,出門就爬坡”的不毛之地,人何以樂得起來?
為了一探此地名的由來,我專程造訪了溝里的一位百歲老者。走進這位老人家中,一說來由,老人樂哈哈地捋著尺把長的白色胡須娓娓道來。
“我們老輩子遵朝廷之命,寒冬臘月從安徽太湖拖娘帶子來陜西尋找安身之地。以能躲拉兵拉夫為上策,順丹江而上,又因路途遙遠,盲目尋找,不知走了多少天,也不知何日哪時就到了這里,乘天黑之前到山邊打了點柴火,用三塊石頭支起了鍋,燒鍋煮飯充饑。誰知天公不作美,飛雪飄飄,順河風呼呼作響,濕柴難燃,一晃到了深夜才吃上一頓粗飯。第二天清晨到上邊大半里路的人家一打聽,昨晚是大年三十,那頓飯也就是我們遷陜的第一個年夜飯,零晨寅時就是我們吃團年飯的準確時辰了,這就是我們常說的落地生根的緣故了。商南以外來人居多,就產生了過年時間先后不一的結果,有的臘月三十過年,也有的二十八、二十九過,還有初一團年的。年飯有早上吃的,有中午吃的,也有雞叫三遍吃年夜飯的。
此地有一個姓常但無名字的年輕后生,只有一間破草房,過著睡醒了起來吃,餓得拖不動腿時才做飯的獨人生活。鍋灶是用三塊石頭支起的一口鍋。有一天日過西山,饑餓難耐時起身燒鍋,但水將燒開去摸糊湯粉時,才發現糧袋已經癟了。那后生便拿起小升子,手敲著升子底唱著黃梅戲去鄰居家借面,人們都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覺得能如此地窮快活,還有什么能壓垮他呢?因他常常如此,于是村里的人們就把后生叫“常樂”,久而久之“常樂溝”的地名就越叫越響了。解放前這里叫“常樂堡”,建國后就叫“常樂大隊”,以后又成“常樂村”了,“常樂溝”自然而然地走進了祖祖輩輩的生活。”
常言說: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我的老家常樂溝因1998年的8·25特大洪水,吞噬了我家三間大瓦房,迫于無奈,在黨和政府的幫助下,舉家移至富水。但常樂溝這處生我養我的故土,一刻也沒有從我的記憶深處抹去,鄉愁反而更令我魂牽夢繞著家鄉。
常樂溝雖位置偏避,卻有多處自然景觀,其域內“鐵匠古樹火神廟,雄關漫道水立石,千年修煉石龍游,古色古香興隆臺,板橋反照石月亮,丹江截流水電站”等秀麗風景,實為“躲在深閨人未識”的奇美奇幻之地。
遠望常樂溝口的火神廟,那棵百年樹齡的鐵匠樹,猶如一蓬碧綠的大傘撐在廟旁。“文革”期間火神廟被摧毀,但樹上飄動的飄飄渺渺的新舊祈福的紅綢,滿枝滿冠,昭示著昔日火神廟的香火依然興旺。在十余丈高絕壁懸崖的古樹腳下,丹江中兩個形似日月的清流碧潭里,一道瀑布奔瀉而下,如鐘鼓聲震耳欲聾,百米可聞。
在常樂溝的西溝口,兩山對峙,流水森森,河的中央直立著一個直徑丈余,高約三丈的巨石,直戳蒼穹,在巨石腰部刻有“道光元年六月六日水立石”一行字,足見當年山洪之猛,居然能將那么大的石頭掀起豎起來。亂石穿空,水落石出,形似一道石關,實有“雄關漫道”之美景。
出石關下行百米的河邊,有一淺黃色爬行狀扁石,石上蜿蜒盤旋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肉紅石龍,傳說是道光元年六月六日那條蛟龍到此石上歇息留下的,至今醒目。
沿原常樂村部下行約半華里,但見一古色古香興隆臺娘娘廟,此廟一面靠山,三面環水,廟臺上古樹參天蔽日,樹身皮褶皺而滄桑,此廟曾經作過常樂小學,也因其護佑過莘莘學子而至今香火不斷,傳說在此“求子”甚靈,每逢初一、十五香火鼎盛,求簽卜卦者絡繹不絕,以至于民間百姓要自發捐資重修此廟,。
從興隆臺下行約三華里,在河邊踏過巨石橋,迎面有一巨石,石上有一個圓形的半寸深石窩。傳說古時曾有一個半夜子時發光的金月亮,遺憾的是金月亮早已被挖石盜走,只留一個月亮坑讓今人空余感嘆!
常樂村位于長約44公里的有名的“V”形峽谷(亦稱湘河峽谷)西段北岸,懸崖對峙,亂石交錯,江水奔流若沸,有“寨河”的別稱。沿丹江東出、西進,有一條石砭路,群眾沿著這條石砭路,肩挑背駝運送糧食、貨物,時有一腳不慎連人帶貨跌進江中摔死淹死之人。這條路還是丹江水運纖工拉纖的路,爾今,不僅在石崖上留有深深的纖痕,還留有《沒柰何,走寨河》的纖夫民謠:
沒柰何,走寨河,手把舵,腿哆嗦;
四百水路三百灘,龍王爭來閻王奪。
沒柰何,走寨河,纖鋸身,石割腳;
厘局船霸催命鬼,捐稅更比石頭多。
沒柰何,走寨河,眼流淚,口唱歌;
水賊綁票拋深潭,要尋尸首魚腹剝。
常樂溝的天然美景,已漸次走進人們的視線。2015年,國家斥資修通了常樂公路,路基寬闊平坦,只等2016年全程鋪設水泥路。正在建設中的丹江蓮花臺水電站指日可待,隨著蓮花湖水上樂園的開發投用,將帶動地方旅游經濟的繁榮發展,常樂溝的明天,將成為我們的快樂老家。(朱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