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那為什么音樂節變得無趣了呢?
張:還是音樂本身的參與度不夠。音樂節讓你產生興趣,是從每一屆的陣容開始的。無論是日本的Summer Sonic,英國的Reading或丹麥的Roskilde,樂迷都特別期待公布陣容,誰是腕兒、誰是壓軸,而且你順帶知道了很多有想法的新樂隊。不少音樂節的名氣就在于主辦者特別有前瞻性。比方說我參加一個法國的音樂節,幾百支樂隊,沒一個我認識的,然后我就奇怪,為什么那么多人追捧?看了它的展覽才知道,主辦人每年要花大量時間周游全球,去那些小的Live House發掘有巨星潛質的新人,Nirvana就是一例——這種豐富的歷史讓人肅然起敬。
記:那你覺得中國的音樂節有可能觸碰到伍德斯托克嗎?
張:不是中國,任何人都觸碰不了。因為伍德斯托克不單是一個“音樂節”,它是一種精神,一種文化現象。它也是因為意外才出現的,但這種意外有它的必然性。在中國呢,很多人拿伍德斯托克說事兒,但我覺得這種“說事兒”不太專業,因為你要知道,伍德斯托克已經不存在了,誰也制造不了伍德斯托克——美國嘗試過復制,15周年和20周年的紀念,一次過于商業,遭樂迷們詬病,第二次好像出現了暴力——它是一個里程碑、一座紀念塔,我們只能遙遙遠望。那伍德斯托克代表了什么?上世紀60年代,因為有這么個自發的大規模年輕聚會,才產生了“Youth Culture(青年文化)”。今天無論是草莓、迷笛還是樂谷,一定是年輕人聚在一起,自豪而大方地表達著屬于“我”的聲音。雖說他們還不占有社會的主流位置,但他們要發聲,最重要的是主流社會允許這些年輕人有發聲的機會。這才是音樂節的價值。
魏明:音樂節市場形成差異,是對的 音樂節前三屆能掙錢幾乎不可能
記:能透露一下樂谷去年的投入大概是多少嗎?
魏:幾千萬吧。(今年這個數字是增加了還是縮減了?)整體沒什么太大的變化,主要得益于平谷區委區政府下了很大的氣力。今年園區擴大了3倍,舞臺有增加,演出時拉長到3天,還增設了固定的露營區、帳篷區、房車區。
記:樂谷現在還處在入不敷出的狀態吧?
魏:第一屆沒有達到收支平衡。按照行業經驗,音樂節的話,國際上頭三屆能掙錢的幾乎沒有,都需要一個品牌經營的過程。我們的目標是在一到三年間,一定要收支平衡,實現盈利;第二點的話,就是盡快地進入商業化操作,加大商業操作的力度和比重,減少政府的扶持。
記:在正常節假日里面,音樂節面臨的銷售壓力還是挺大的,樂谷今年遇到這種情況了嗎?
魏:我們的現場啟動相對比較滯后,所以才面臨了壓力。春節、元旦那段時間,各方面的工作效率都很低,加上樂谷國際化的程度高,最后真正留給市場運作的時間就特別少。更何況,我們希望能借鑒國際上的做法,就是音樂節的票價往往比這些樂隊的個唱要貴。(貴?)要貴,這是國際通行的慣例。大部分消費者不理解的地方在于,為什么你們比別人貴?因為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應該有一個健康的發展環境,說白了,各個音樂節大概的售票總數是固定的,治安部門有規定,那想提升音樂節的品質,必然要對得起成本的投入,而且我們也只是相對高了一點,提前預定的話,完全可以享受到最大限度的折扣。